在滹沱河与太行山交汇处的滹太流域,自古就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地方。先民们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,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,就是滹太文化。今天的石家庄市位于滹太流域,因此,滹太文化可看作是石家庄的历史文化。学术期刊《石家庄学院学报》2022年第2期,刊发拙作《滹太文化刍议》一文,今呈给大家,敬请批评指正。
滹太文化的核心区域就是今天的石家庄地区。如果从历史区域上来研究,则范围横跨冀晋两省,穿越太行山中部和滹沱河流域,大致包括太行山倒马关(常山关)以南、山西阳泉(常山郡之上艾县)以东、邢台柏乡临城(中山国之鄗、房子)以北、衡水冀州以西地区。从很早的时候起,我们的祖先就繁衍生息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,中山国、常山郡、真定府成为了这一地区的代称,文脉绵长、文星璀璨、文物古迹体现了这一地区厚重的历史,百年企业、千年古县、万年村落映射着这一地区变化的沧桑。
作为中华文化的一部分,滹太文化犹如培育她、滋润她的太行山、滹沱河一样,有高峰、有丘陵,有激流、有平湖,在这美丽山水之间孕育的滹太文化,形成了绚丽多彩的节点和时段,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历史价值。上古圣贤文化、商代台西—周家庄文化、战国中山文化、秦汉常山文化、隋唐赵郡文化、宋金井陉文化、金元封龙文化、正定古城文化、近代路矿文化、西柏坡红色文化等十大历史名片,既反映了滹太文化的发展脉络,也是滹太文化的代表符号。
前几篇文章曾经谈了滹太文化的历史形成、发展脉络、价值意义,现在此谈谈滹太文化的历史地位。
习近平同志指出:“中国共产党人始终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继承者和弘扬者,从孔夫子到孙中山,我们都注意汲取其中积极的养分”。滹太文化的形成发展不是一朝一日之功,研究认知她更不是轻而易举的。要梳理清发展脉络,总结出重大成就,提炼出精神价值,科学评价她的历史地位,必须要实事求是、潜心研究,决不能一蹴而就、草下结论。我们要高举马克思主义旗帜,有鉴别地对待、有扬弃地继承,要分析、鉴别、去掉错误的落后的糟粕的东西,认真总结汲取其思想精华和道德精髓,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,形成具有鲜明特色的现代文化符号。
滹太文化和燕、赵文化一样,是河北人文精神的重要根脉,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最近,在“河北百年百项重要考古发现”中,位于滹太区域的石家庄有14项重大考古发现榜上有名,分别是平山水帘洞遗址、正定南杨庄遗址、赞皇南马遗址、藁城台西遗址、元氏西张村遗址与墓葬、中山灵寿城遗址及王陵、行唐故郡遗址、鹿泉高庄汉墓、赞皇西高李氏家族墓、平山崔氏家族墓、正定开元寺南遗址、井陉窑遗址、井陉柿庄壁画墓、石家庄后太保史氏家族墓地。内容涉及政治、经济、文化等方面,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、重大科学价值、重大社会影响,反映了滹太地区在人类起源、农业起源、中华文明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。
滹太文化是历史发展长期积淀的成果,体现着先民们最深沉的精神追求。在这块广袤的大地上,滹沱河横贯东西、鱼肥草美,太行山巍峨屹立、物产丰富,孕育出诸多名士英杰,创造出红色文化、陶瓷文化、书院文化、宗教文化、戏曲文化、农耕文化、战争文化、交通文化、书法文化、以及山水文化等,构成了滹太文化的丰富内涵,成为特色鲜明、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。特别是分布在这一区域的千年州县、万年村落,连通东南西北的蜿蜒古道,村落驿道边的古槐松柏,蕴含着历史信息和文化基因,承载着厚重的家国情怀和乡愁记忆,虽然经历千百年沧桑巨变仍然生机勃勃、世代延续,在中华文化体系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
滹太文化具有强大的文化底蕴和价值内涵。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,她既是燕赵文化的特色成果,也是中华文化体系中的璀璨明珠。那反映时代发展、留有历史烙印的创新之举如中山国兆域图、赵州桥、隆兴寺建筑艺术等至今仍熠熠生辉;那荟萃科技成果、流芳千古的文苑经典如中山三器铭文、封龙山汉碑石刻、正定龙藏寺碑等书法文献至今仍为无价珍品;那战争史上的经典案例如背水之战、土门之战、百团大战等至今为人津津乐道;那体现励精图治、催人奋进的成语典故如闻鸡起舞、多难兴邦、殷忧启圣、慷慨悲歌、枕戈待旦、一身是胆、拔旗易帜等蕴含着时代的精神价值,至今体现着民族的生命力和创造力;更有那勇于进取、上下求索的政治家、科学家、文学艺术家等,成为滹沱河、太行山滋养的历史名人,照亮了历史的天空。
滹太文化是开放的多元的文化。她的根基仍然是商周文化,以儒学为主的思想文化在此牢固扎根。之后经过魏晋北朝、隋唐五代、宋元明清等历史时期的激荡,讲仁爱、重民本、守诚信、崇正义、尚和合、求大同的思想精华,中正、中和、中庸的道德理念,为滹太地区的人民生生不息、发展壮大提供了丰厚滋养。正是基于此,所以无论何人入住、何族入侵滹太地区,最终的结果是文化融合。透过历史现象可以看到,滹太文化在形成发展中,并不是孤立的、单向的,恰恰是和中华民族的历史共生共存的。她既有滹太地区的特点,有汉族文化的本质,也有少数民族及外来文化的因素,而且与其他地区和国家还有文化交流。例如秦代赵佗率军南下,就把滹太文化传播到岭南;赞皇李氏墓群中,就发现了中世纪东罗马帝国的金币,证明了滹太地区与古代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来往交流。因此可以说,滹太文化既是石家庄的文化,也是河北的、中国的乃至世界的,她的形成与发展也印证了“多元一体”是中华民族的文化格局和特色。
“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,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,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”。徜徉在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海洋中,我们为生于斯、长于斯的脚下这块热土骄傲,这足以支撑起我们的文化自信,也更激励起一种历史责任感。作为中华优秀文化体系中的组成部分,滹太文化可圈可点之处甚多,通过深入的挖掘、展示、弘扬、继承,唤醒沉睡的历史文化资源,在促进人们对历史文化的认知和认同基础上,准确把握历史文化底蕴,推动优秀传统文化“创造性转化、创新性发展”,让居民望得见山、看得见水、记得住乡愁,实现优秀传统文化活起来、传下去,为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提供更深厚有力的文化支撑。
作者简介
闫国文,中国历史唯物主义学会理事,石家庄市二级巡视员,历史文化学者。